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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家的路上,有一个站地,名字叫“青浦路”。
当我第一次听到公交车里的广播播报这个名字时,心就突然被攫住了,慢慢地变得湿润变得温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字竟让我想起了“兰泽”和“芳草”。但“青浦”这名字要比“兰泽”和“芳草”纯朴很多,没有修饰,完全是本色。
车窗外没有川泽,没有青草,只有密集的楼房、柏油路和来来往往的车辆,“青浦”这么个名字就这么样兀立在城市的一角。我人在二十一世纪的车里,心却神驰在两千年以前。一个陌生的过路人足可以在短暂的联想里有片刻的与城市的游离。
不知道那个涉江采莲的女子最后怎样了。可是不管怎样,“青浦”带给我的只有轻愁。
我也曾想象着自己在青浦徜徉,可是走着走着,画面略有变化,青草渐稀,水边多了很多枫树,原来是到了唐代的“青枫浦”。
“青浦”到“青枫浦”,音节上由二变成了二一,视野由开阔变成了狭仄,感情由忧伤变成了不胜愁。我忽然惊悟到原来我是从汉代走来的一株小草,在汉瓦的瓦砾堆里寻找着生命的意义。那些盛大和婉约的气象固然醉人,但棉一样本色的东西更令我盘桓。
我不知道身旁有没有那么一块刻着汉隶或是章草的汉瓦,能穿越两千年,在时空都已改变的现在,默默的保持着本色,也寻着自己的方向,现在的和将来的。
宗璞有个《三生石》,我看过几遍,每次看都动容,但我只当故事看,所以我只是瓦砾堆边的一株小草,从不敢奢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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