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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看到一篇文章,是关于吴昌硕和齐白石的,吴昌硕提携过齐白石,齐白石后来名气大涨,吴昌硕反而受冷遇,吴昌硕说齐白石没学到他的皮毛。
文章配了一帧吴昌硕照片和五幅国画,照片中人侧脸,眼光带着高傲和不屑,照片风格像极了张爱玲有名的那张侧脸照,国画两幅是吴昌硕的,三幅齐白石的。人与人之间,爱好的标准不同,这五幅国画,我还是很喜欢齐白石的,无论布局还是精神酣畅度还是趣味。
刚才在电脑上又翻看了一些吴昌硕的国画,翻来翻去,发现二人之间的画有相通处,齐白石是潜心研究过学过吴昌硕的画的,他也一定有过超过吴昌硕的想法。我觉得这个出身卑微曾为木匠的人是做到了。这让我想起了沈从文。沈从文少年时代投身沅水流域一支部队充当文书抄写公文,练汉碑练隶书的生涯一练几十年,“差弁房中墙上挂满了大枪小枪,我房间里却贴满了自写的字。每个视线所及的角隅,我还贴了些小小字条,上面这样写着‘胜过钟王,压倒曾李’。因为那时节我知道写字出名的,死了的有钟王两人,活着的却有曾农髯和李梅庵”。曾李是张大千的诗词书法老师。沈从文从来不以字而闻名,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书法家,但他的字已经远超曾李了,更远超现在书协的那帮画字鸟人。这样的练字生涯,这样的毅力,这样的谦逊,都使人敬佩。
木匠出身的齐白石,小兵出身的沈从文,他们让我想到了两个另外的人,姑且算是民间艺人吧。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小学前面不远住着一个“花老盖”,是个画画的,给人画棺材,别的画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听说现在这个花老盖当了我们省什么民间艺术协会之类的会长什么的。还有一个会画画的是我小学同学的爸爸,老家的家具是他给画的,我姥姥的棺材也是找他画的,他只给熟人画,不以画画为业,好像很多年都不画了,我上小学的时候去过他家几次,没看到过画画的工具。我很佩服这些民间艺人,有的经验丰富,有的经验不富却画工扎实。看看现在的很多画画的,付出那么一丁丁点,就自以为画工了得,就是家了,又工作室又画室的,更有当面附庸风雅暗里迷恋金瓶梅风雅篇之类者。
我那个侄女初中毕业学动漫去了,有半年了,我看到她画的一幅静物素描,圆的很圆,方的很方,缺少立体感,也许是学的时间短的缘故,不过我也很难想象那个野鸡般的学校能教出什么来。我告诉她有时间多练习多研究。那些民间艺人不是很多没机会有老师的吗,说到老师也许是兴趣和生活了。可是我观察她真没时间,每天睡到下午,然后就是玩手机了,一直到睡觉。这样的一天天。我不能再说什么了,她爹妈都管不了她。
附庸风雅、手机、尔虞我诈、冷漠、不劳而获,这些词很鲜活,很现实,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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