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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性的回忆
下班回家时,虽快五点半了,但心情甚好,哪怕是迎着微冷的晚风。
在观光电梯旁,围着一群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我本能地以为孩子们在逗玩,所以没太在意发生了什么,也没停下脚步。当我往前再走几步时,瞥见一个师傅的后备箱里装满了火红的柑橙,而旁边伫着一位正在品尝的女子。
“该是小区的业主,邻里间该照顾一下生意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乎,我便停下来询问是否出售。
师傅回答,“要卖,刚从自家树上摘下的贡柑,又甜又新鲜。”
旁边品尝的女子搭腔了一句,“嗯,挺甜的,可以买些回去。”
我挺喜欢吃柑橙的,但柑橘容易上火,所以主要吃橙子,而橙子皮厚不是很好剥,加上冬天又湿又冷的格外冻手,这可为难我这号懒人了。贡柑就特适合我这类人,又好剥又不上火,简直是为我而准备的。
我对师傅说,你帮我装一些吧。师傅才发现没有称,便跑回家去取。等师傅的那点空档,身后的那群孩子有些骚动,而且有两个小男孩在哭,我转身上前询问是怎么了。一个小女孩告诉我,刚才那个师傅说他俩把他汽车的反光镜弄坏了,让他们请家长来。
乍听这一转述,买水果的心情全没了。一个为难小孩的成年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气温骤降,孩子就这么僵在室外也不是个办法。可几番询问,孩子皆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这可不好办,如果孩子不善于和自己、社会和解,就那委屈地苦大仇深的姿态,将是两个孩子的童年阴影,将来借此厌学斗殴、仇视社会、报复社会,亦未可知。
这个世界最难捉摸的是人心,唯有心服口服,否则什么幺蛾子都可能来。上半个月,小区就跳了位中学生,跳楼的理由竟然是早自习睡过头了,而家长没能及时提醒该生上学,故而委屈得不能自释。
于是,在征求孩子们的意见后,我提出了“谁错谁道歉”的要求,然后我领着一群孩子去了监控室。事实是一个孩子推搡另一个孩子时,书包弄折了反光镜,这一幕刚好让立于车尾的师傅逮住了。孩子没能及时的发现自己碰到了反光镜,必定书包那么厚重,而师傅却认为孩子被现场逮住还不认账是“不诚实”,孩子却笃定“大人欺负小孩,强迫自己认错”,遂发生了后面的僵持。
孩子们看到视频后,都跑回去毕恭毕敬给那位师傅道了歉。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事情终于是结束了。
但我在想,何谓霸权,何谓有效沟通,何谓春风化雨的教育?如果强者容易欺压弱者是我们的惯性思维,那么弱者巧借惯性思维而舆论造势的隐形霸权,又算什么?
人们信誓旦旦的回忆,到底有多可靠?
如果回忆已经失真,那么建立在回忆上的“纠结对错”,还有多大意义?又或者说,何谓对,何谓错,何谓有意义?
人活着的终极意义,又究竟是什么?
这么一想,思绪无限惆怅、无限长……
20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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