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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往事·回忆】【初恋】【四】

发表时间:2016/3/22 16:11:45 已被阅读 1302 次 (评论 0 条,查看 / 发表) 作者:cynthiaspears
某个星期五,苏惘要留下做值日。放学的铃声打响,雨晞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抄作业。那天参加美术比赛,苏惘告诉她他是走地铁那个方向回家的。她想等他。已经过去了很久,雨晞才抄完作业。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四五个人。她回头一看,苏惘似乎也不在。不过他的书包还放在椅子旁的地上。她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她开始把她抽屉了所有的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本一本地分类。放进书包里,然后拿出来,再放进去。循环往复。苏惘终于回来了。这时教室里只剩下拖地的苏惘、倒水的扬和等扬一起走的榆。还有雨晞。

“凌雨晞,你在干什么呀?”榆突然问她。她拎起一个塑料袋,把最后一本书放进去,“收拾东西呀。”苏惘在很认真地拖地,于是她把那天的作业拿出来,假装很认真地写起来。

    扬和榆都走了,苏惘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时雨晞迅速地把她的作业塞进书包,然后扭过头看苏惘。苏惘收好东西,在书桌旁边的钩子上取下饭盒袋,对雨晞说,“走吧。”她和他并肩走下学校那条很长很长的楼梯,一言不发。

他突然对她说,“我有东西忘在上面了。”她明白,他不想和她一起离开。她扶着墙根,慢慢往下走。回想着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有一个个自导自演的暧昧。风把沙子吹进眼睛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只是她记得有人说过,射手座的人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流眼泪,所以她用手抹掉了它们。

他似乎走的很快,她还没下完一层楼他就从上面跑下来了。也许见到她还在,他会有些不悦,只是他是如此善于交际,只把内心的不悦隐藏的不露声色。他开始和她找一些话题。可她并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她只能他说一句她就随声附和一句。她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谈话,可她还是本能地想要紧紧地抓住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学校门外,过了马路以后的那个街口,他们遇到了苏惘的朋友铭。铭一直在一棵树底下悠悠荡荡,应该是在等苏惘一起离开。苏惘见到铭以后就显得活泼多了。他们在聊他们喜欢的计算机游戏,他们喜欢的动漫,他们喜欢的车。她和苏惘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她自卑地想。
他们聊得是多么投入,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她远远的跟在他后面,看他手舞足蹈的激动的样子,看他很吃力地手脚并用去阐述自己的一个观点。她想也许不需要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就那样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世界末日,其实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经过地铁站,她想叫住他们和苏惘说一句再见,却见他们已经隐没在落日残红的远方。她目送他们走远,才走进地铁站,搭那辆曾经遇到过他的地铁。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以为苏惘也是坐地铁回家的,为了掩饰自己对他并不了解。那天她才知道,他坐公交。原来那天他指的不是地铁站,而是地铁站后面的公交站。原来她和他不是同路。原来她一直认定的东西并不是真的,原来她以为感情可以感动一切也不是真的,原来他们如此有缘无分。多么卑微的爱情。

当年的科技节,作为默默无闻的雨晞本来只是应该当一个观众的。可是在科技节的前几天,班长轩找到雨晞说很多同学都不愿意参加,问雨晞可不可以参加。雨晞很礼貌地说,“你知道我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轩说,“不需要你非常厉害,你报个名就可以了。”轩指着报名表上的一个项目,“你看这个怎么样?”雨晞看过去的时候心漏跳了半拍,两个人,一个是苏惘,另一个还没有填。羽惜有些犹豫,想问轩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想想谁有闲工夫管她的八卦,大概只是巧合吧。

“可是我真的不会啊……”雨晞还是觉得在众人面前不要出丑的好。“没关系的,苏惘会嘛。”暧昧的语气。雨晞觉得也许轩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鬼使神差地雨晞就答应了。看着轩在那张表上把雨晞的名字写在苏惘的名字旁边,雨晞有一个瞬间竟觉得这两个名字挺配的,挺好看。在轩写完雨晞的名字以后雨晞突然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让苏惘看到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样子的。可是名单都交上去了,也许不能改了。

“那个活动好像是明天哦,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雨晞很庆幸自己又找到了一个机会找苏惘聊天,而且她希望自己不只是用名字凑足数量的那一个。“你参加了什么?”苏惘似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雨晞有些生气,轩怎么可以在苏惘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的名字写上呢?这样一无是处的自己,会不会让苏惘讨厌?“就是做手工那个。原来他没有问过你。我不是故意答应他的。”

第二天比赛之前苏惘在班里问有没有人有彩笔,雨晞很多次想走上前去告诉他自己有,但是当时的她仿佛对苏惘有一种恐惧,看见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恐惧。就在羽惜犹豫的时候,苏惘问喜欢画画的彤借到了彩笔。雨晞拿着本子和笔盒跟随着众人走下楼梯,一如既往地站在前排。

就在雨晞怔楞的时候,苏惘走到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喊她,“凌雨晞……”她跟在他后面走到比赛的桌子前,那样的距离,那样的遥远,她仿佛只是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影子。起初遥遥相望,最终遥遥相忘,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吗?“剪刀和透明胶!好像放在上面了!”苏惘突然大声地叫。苏惘开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五楼,雨晞跟在他后面。雨晞多么希望是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跑上去,而不是像这样她努力地试图追上他,却还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回到教室她拿了剪刀他拿了透明胶就往下走,去到比赛场地其他班的人已经开始制作作品了。苏惘把纸放在他们班的那张桌子上,可是桌子是湿的。苏惘撩起衣服用衣服去擦那张桌子,仿佛无视了雨晞这个女孩子。雨晞转过头去不看苏惘,可是过了一会儿雨晞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苏惘腰很细,身材和侧脸都很迷人,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擦完以后苏惘把衣服放下来,雨晞欲盖弥彰地把纸递过去。她想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级长一遍遍地催促同学们赶快完成作品,苏惘开始有些慌了,他问雨晞是用她的本子还是用他的本子。雨晞只懂得怔楞和盲目地听从别人的吩咐。苏惘迅速地在自己的本子上撕下一页纸,胡乱地把纸折成一个长方体,“凌雨晞你赶紧把透明胶剪下来,这个东西真不好弄啊!”雨晞拿起剪刀开始剪透明胶,贴在桌子的边缘,她有时偷眼看苏惘,原来他也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真可爱。偶尔有几个人围着雨晞和苏惘,雨晞就想,有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合作是一幅不错的画面。

“啊!不管了。”苏惘拿起彩笔在他们的作品上画了一个什么符号,就交了上去。雨晞看看其他班花花绿绿的作品,以及他们透明胶都没贴稳的作品,突然想自己作为女孩子这种事情还有苏惘去做,真是不应该。级长看到那个作品的时候吃了一惊,说,“这么丑啊!”雨晞突然觉得很歉疚,无论是为了班级的荣誉还是自己在苏惘心里的印象。

苏惘说他要上楼去把东西放好,雨晞也跟着走上去。课室是漆黑的,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苏惘把东西放进书包的背影,雨晞突然有种冲动走上前去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自己想说了很久的话。雨晞呆呆地站在课室后面,手里紧紧抓住剪刀。苏惘给她打个手势让她把东西放好然后下去,雨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剪刀塞进书包里。

下楼的时候苏惘遇见了一个朋友,是雨晞不认识的。那个人问苏惘借书,苏惘就上楼去拿。雨晞一个人沿着墙根走,去到偌大的操场。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比赛或者是看别人比赛,三五成群,打打闹闹。雨晞一个人游荡在沙池旁边,想写下苏惘的名字,却害怕会随风而逝。
她看向楼梯的方向,苏惘在楼梯上走下来。苏惘朝她招了招手,大声喊让她到升旗台上去看他的画。她慢慢走上升旗台,仔细地看每一个细节,感觉自卑感一点一点蚕食了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是她能够觊觎的吗?回头看的时候,苏惘已经被淹没在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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